女篮亚洲杯的季军奖杯在更衣室里泛着冷光，韩旭用毛巾裹住还在滴水的头发，手机屏幕上是妈妈发来的消息：闺女，妈给你炖了酸萝卜老鸭汤。她突然想起四年前第一次入选国家队时，老队长邵婷拍着她肩膀说的那句话：扛旗的人，脊梁骨得比钢筋还硬。

　　宫鲁鸣把战术板重重合上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队员们。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帅掏心窝子说了句大实话：咱们这拨人里，能打到洛杉矶奥运会的，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。更衣室角落里的张子宇正往2米27的身高上套外套，像棵正在抽条的白杨树。队医打趣说这丫头光脚量身高都得仰着脖子看，小姑娘却惦记着食堂的肉包子：王姐说今天有六种馅儿呢！

　　李月汝在伊斯坦布尔的公寓里刷着比赛集锦，窗外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邮轮正拉响汽笛。她给韩旭发了条语音：旭啊，下回咱仨往禁区一站，保管让对面抬头看得颈椎病都犯了。说的是她和韩旭、张子宇组成的移动长城，这高度搁WNBA都算降维打击。杨舒予转发了这条动态，配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——去年世预赛她对位澳大利亚后卫时，那套蝴蝶穿花般的变向过人，现在抖音上还有百万点赞。

　　技术分析组的报告摊在篮协会议桌上，罗欣棫的投篮热区图红得发紫。这姑娘打日本队那场，三分线外两步的干拔跳投，硬是投出了库里的既视感。教练组的老刘咂摸着茶叶梗直嘬牙花子：现在这些小年轻，比咱们那会儿敢打多了。王思雨传她那记击地妙传，搁二十年前能上教科书。

　　训练馆的塑胶地板上还留着李梦的汗渍。去年世界杯打法国，她拖着伤腿砍下23分的场景，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。队里的小后卫们私下嘀咕：梦姐要是在，打菲律宾最后两分钟哪会让人家连抢三个前场板？食堂大师傅老周最懂姑娘们心思，给熬夜看录像的教练组多盛了勺红烧肉：当年郑海霞带着她们打天下的时候，我这灶台还没烧热乎呢！

　　球探报告里藏着个有趣的数据：当韩旭和李月汝同时在场时，对手禁区得分要暴跌40%。这哥俩儿在WNBA练就的防守意识，现在成了国际篮联各队教练的噩梦。日本队助教看完半决赛录像直挠头：中国队的双塔就像火锅店里的鸳鸯锅，辣的清汤的都不让你痛快吃。

　　更衣室的战术板上还画着对阵澳大利亚的最后一攻。杨舒予那个骑马射箭的抛投在篮筐上转了四圈才掉出来，当时场边观众席有个穿唐装的老爷子差点把保温杯捏瘪。这丫头赛后躲在淋浴间哭了十分钟，出来时眼睛红得像兔子，却咬着后槽牙说：下回我非把那该死的球摁进篮筐不可！

　　张子宇的成长轨迹让技术顾问想起当年的姚明。这姑娘不仅能站着扣篮，最近还偷偷练起了三分。队里流传着个段子：有次训练她封盖时没收住劲儿，直接把球拍进了二楼器材室。老队医却盯着她的脚踝忧心忡忡：这么大的个子，关节压力相当于天天扛着袋水泥跳舞。

　　李月汝在视频电话里展示新学的土耳其烤肉做法，背景音里贝西克塔斯队的队友正起哄让她跳广场舞。她冲着镜头喊话：等咱们三座铁塔在巴黎聚齐，让法国人也见识见识什么叫中国制造！韩旭在那边笑得直拍大腿，手里还攥着刚收到的WNBA全明星邀请函。

　　球馆走廊的荣誉墙上，1994年世锦赛亚军的黑白照片已经泛黄。照片里22岁的郑海霞笑得虎虎生风，身后电子记分牌上的数字依然清晰。现在的姑娘们每次经过这儿都要伸手摸一摸相框，仿佛能穿过岁月触到前辈手心的温度。保洁阿姨说擦这面墙得用最软的毛巾，因为上面沾着的不仅是灰尘，还有姑娘们说不出口的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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